寒塘

【金光同人】雪至（万雪夜/雪山银燕/剑无极/梦虬孙）

深夜时分，一队人马正三五成群地各成小组，一路上钻林淌水，静悄悄翻山越岭。只要出了前面那道狭窄山峡，便能到达他们的目的地， 

——这个思路是没错。但应该在前面加一个假设性用词如果。

 

山峡本是一条极为偏僻隐秘的小路，通常不会有人发觉。然而同样，这里地形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旦有人依仗地形拦路，就意味着要走过这里需要花费是平常两三倍力气，甚至更多。

现在面前就有一个拦路者。

此人面朝山峡出口方向，背对人群。虽然只有一人，却是恰到好处地站立道路正中间，不开口，拦路的意图已是昭然若揭。

穿过山峡的冷风卷起长发和银白衣袍，令人能看清他手上的银亮长枪。

——雪花伴孤云，山白不知春。银庄蜘蛛恨，燕城无情君。

雪山银燕转过身来，银白衣袍抖出一地霜花。掌中啸灵枪在夜幕下划出一条银色弧线，越过一片霜雪直指人群。

“一个月前，在中原边境连续抢劫三个村庄，杀死许多人。让你们逃了那么久，既然走到这里，你们就逃不了了。”

一群贼寇以轻骑流窜中苗两地之间，频频劫掠中原的偏僻村庄，或是侵扰苗疆弱小部族。借用中苗之间的境界限制，屡屡打一个两境之间交涉的时间差，又行动迅速，难以捕捉踪迹，令人头疼。

然而到今天，这个头疼的根由终究是要被对症下药。

 

山风带起飞霜，手持长枪的青年阔步向前。领头的盗贼已知前路不通，凝神备战之余，也在指挥人马渐渐后撤。

这条路并不长，一旦退出便是深山老林，他们这群人若到时立即分散隐藏，别说只有一个雪山银燕，即使再来多少人也是徒劳。

——这也不过是个需要加上前缀的假设。因为现实情况是：他们并没有退路。

 

道路另一头同样吹起一阵森冷寒意，同样夹着漫天冰雪。一时间峡道两侧竟然离奇地同时相向灌入冷风，纷纷扬扬的霜雪打着旋儿在夜空下乱舞， 

——冷眼识世路，朔夜逐日痕。深恩不可负，尽付霜刀魂。

万雪夜足下稳稳，一步一步踏雪前来。天空中、地面上的飞雪似乎也因为多了一人而更加兴奋。好像她每前进一步，都会令人感觉到山风更加冷，积雪愈加厚。甚至让人不知道这究竟是人为，或是上天真的和他们过不去，提前唤来了他们这种轻骑最担忧的严冬。

“现在，该是你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话音方落，随之便是一声铮然清啸。曤日出鞘入掌，冻气贯流锋刃，寒冰霜雪凝结其上，挥手时，在天地间拉出一道灿然刀光。

 

前进前进无路，后退无门。被风雪和两个青年武者包夹的流寇已无选择余地。要想在如此狭窄的地方走出活路，唯有拼命这唯一可选。

“喝！”

一声沉喝，三方同时动作。枪风凛冽，刀芒四射。狭窄的地形限制了流寇原本应有的人群优势，却阻止不了年轻人的刀枪挥洒。

不停止的风雪在激战中渐渐累积，一出手一踏步，都能激起一片冰冷霜花，在夜晚的月光下看，整个山峡之内被这成片的迷茫白雾盈满。看不清人，看不见路，也无碍雪刃寒枪在其中找寻自己的目标。

天时地利人和尽失，这一战，本没有任何悬念。

 

山中积雪越来越深，不便于常人发挥，同样不便于逃生。在这被冰雪覆盖的峡道已然不是通常的山道湿滑可以形容。被来来往往踩得实了，早已凝结成冰。一步跨出走不远，倒是四仰八叉的摔了不少，人群中除了趴在地上起不来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者比比皆是。

趁着混乱，有几个机灵的瞅准机会，硬是推开同伴朝来路奔逃，也不管这样的结果是如何加剧死伤——这一场他们已经毫无胜算，多不过就是个垂死挣扎。自己能逃出去就是幸运了，谁还管得了别人。

然而以同伴为代价的逃命亦不能如愿。即使他们已经险险越过守在峡道后方、与其他人混战的万雪夜，也不等于真正抓住了这个机会。

暴雪封关。

随着万雪夜手起刀落，厚实寒冰瞬间在道口拔地而起。山峡中的积雪加上本就丰富的地下水脉，足以瞬间建起数丈高的冰墙，令人望而却步。

 

退路被封，剩下的还能活动的人大多一股脑向前涌去，雪山银燕早有准备，手中啸灵枪横扫，不让任何人越雷池一步；背后万雪夜刀刃凝霜，招不见血，受招的却再也无力动弹。

危急关头总是能迫出人意外的潜力。个别机灵的看山峡前后路皆已不通，干脆突发奇想不走正路，往两侧山崖上扑去。此地罕有人往来，山上林木丛生，甚至山崖的石头缝里也长出了树木杂草，还有长长的藤蔓顺延而下垂落地面。只是受到这里的激战影响，距离地面三四丈以下的部分几都挂满了寒霜，更有些可能已被冰封。

所以，非是每个想到爬山逃生的都有抓稳了爬上去的机会。

——以及，即使真能爬上数十丈山崖，也不代表就能走脱。

忙着为此战收尾的万雪夜和雪山银燕也无意理会几个漏网之鱼。不意外的，山崖上剑光忽闪，随之而来的便是连声惨叫。两侧崖上各有几条人影或是顺着山崖滑下，或是连滚带爬直接摔落，呯呯碰碰几声，让几乎静止的山峡中再度掀起一阵迷茫茫的雪雾。

两个青年不约而同扭开脸，对这个可以预料的结果呈现表达出难以直视的心情。

 

“啊呸呸呸……我就说不能让这两个联手啊！到底是谁出的鬼主意，根本是存心堵塞交通外加制造麻烦嘛。”

剑无极本来打算滑下山崖很帅气的来一发出场，奈何没想到峡道内如此冰滑，刚落到地面就差点一跤滑倒。勉强用刀撑着站稳了，才觉得自己脸上凉凉的，不知什么时候被糊了满身化不开的雪花。雪沫不但很大方地盖满了他整张脸，衣衫头发一样都没有落下。于是只能忙着擦脸拍打衣衫，不经意间还不知从哪抖落一个疑似冰块，拿在手上冷冰冰的。

“咦？”

拿起来仔细看了两眼，对从另一侧山崖上滑下来的人晃晃：“生角的啊，这该不会是你的包子？”

“啊？我看看！”

梦虬孙刚才滑下来时候也没好到哪去，反应比剑无极快些，发现打滑的第一时间就顺势倒下在雪地上滚了一圈，衣衫头发上自然也免不了沾满雪沫。只是脸保护得还好，倒是看上去没那么狼狈。这胜出的一点，足以成为他日后嘲笑吐槽剑无极的筹码。

 

 “看到鬼！”

这个冰块不看还好，一看梦虬孙就跳起来了：“这真的是我的包子！”

说是包子，剑无极手中的东西已经硬邦邦的，几乎冻成了一个冰坨子，入手实沉。如果现在不怕冰冷啃一口，估计还挺磕牙。

“算啦你身上吃的还多，这东西不能吃了。”

剑无极信手抛了抛手中的冰坨子，接着顺手一丢，啪叽把一个好不容易在雪地中站起来还想跑的流寇拍倒在地上。

“看到鬼！”

梦虬孙对剑无极如此浪费食物的行为表示不满，于是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烧饼啃起来。一边啃还一边发表评论：

“哎哟？变硬得这么快？你们这降温效率也太高了。”

“所以我就说了不该让他们两个一起出手，要是时间再长点，这雪能厚得在我们下来时候直接把咱两个埋了。”

忙着和烧饼搏斗的梦虬孙点点头表示认同。再吃两口想了想，忽然跳起来：

“我是说该想到什么！看到鬼！你们这两个以后要是去海境，在海境不准动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