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塘

【金光同人】意外(邪马台笑/天海光流/冥医/万雪夜)

养伤的日子是比较无聊的。

邪马台笑颇为不爽的伸了伸胳膊。从以前到现在受过的大伤小伤不计其数,但在中原的这几个月真是不能再糟糕。被这样包裹成粽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不说,居然前所未有的断了一只手,还是被人暗算造成的,真是给一统东瀛的西剑流和身经百战的自己丢脸。

而且,养伤期间还不能喝酒。

天海光流拿着药包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他的老搭档很郁卒的在大声叹气。

 

当时的天擎峡一战,他们两人都没想到还有能活着看见太阳的一天——或许他们还要感谢当初他们被巨石掩埋,之后赶来的忆无心也竟然能发现他们,并且也正因为有岩石的掩护,能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将他们两人悄悄带出送到黑水城,而不引起魔世的注意。

也幸好是掩埋,还差一口气,不然也真是认为自己就要交代了。

是说他们还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还有这种能耐呢。刚刚能够活动的邪马台笑对着前来探望的忆无心头上又是一拳,不意外的看见小姑娘伸手到大帽子下面摸摸自己额头。

就和当初在灵界时候一样。

数月不见,已经出落得有些水灵漂亮的小姑娘有些哀怨的抱着自己的额头抗议他叫自己小丫头、抗议又打她头壳、以及抗议邪马台笑伤还没好就胡乱动的各种行为。然后认认真真把他的手按了回去,要他们两个都安心静养少说话不许多动。

相比邪马台笑的遍体鳞伤,天海光流当初在他们被掩埋之前恰是伤在咽喉,险险致命,论情况来说应该比邪马台笑还要糟糕些。当时忆无心帮着姚金池和黑水城的人费尽力气,总算将人的一口气拖延到冥医被带回黑水城,让织命针真正救起他们两人的性命。

只不过除了咽喉的伤,天海光流整体情况比邪马台笑好不少,所以情况好转以后就跟着帮手照顾邪马台笑;更或者去做一些别的可以帮忙的事情。反正他说话向来除了邪马台笑之外的人都听不懂,是否能开口说话全不重要。

——至于和邪马台笑交流,靠手写也够了,自然也不存在什么中原东瀛的文字差异导致无法沟通之类的问题。

魔世正在外侵略屠戮,现今中原大约也只有这里还算得上安稳。隐没人世上千年的黑水城则是在潜伏中悄然积蓄着力量,静静等待可以反抗的时机。

 

——而在反击之前,养伤和恢复战力乃是重点之中的重点。

 

每天忙于挨个巡查换药的冥医刚好路过邪马台笑居住的屋子,便听见了这位东瀛战士因为没有酒喝而产生的大声哀叹,本来就皱起的眉头越发拧得紧了。

进门之后,毫不意外地看见邪马台笑正用仅剩下的右手拉扯自己身上的绷带,企图让自己觉得比较轻松一点。站在一旁的天海光流想要阻止却不知道如何做比较好,站在旁边一脸为难地帮手也不是,不帮也不是。一抬头看见手上还拎着药包的冥医走进来,立刻如同看见了救星一般,也不顾自己还没痊愈的咽喉,不明所以的打了声招呼。

——虽然当时伤得重,不过毕竟救治妥当,相对来说已经好了很多,只要不用力说话咳嗽,便基本没有大碍。

“唉要我说几遍你才明白,要想早点好起来现在就别想喝酒。”虽然这些日子来对邪马台笑这种哀叹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对于这种不遵医嘱的伤患,冥医真的很想直接用织命针让他消停一下。

如果不是现在正处于伤患逐渐复健的时候,需要适当活动,他真的要这么做了。

“啊是冥医啊,”邪马台笑这种抱怨同样被冥医当面抓包很多次,也同样习以为常,对于自己刚才的行为没有丝毫的愧疚感,还变本加厉:“……没有酒啊我这伤就好得慢,还是喝了酒比较有力气才是。你之前给我们治疗时候泼掉的那坛酒真是可惜了,拿来给我喝下去的话,我看我现在就已经能痊愈了。”

“看你的情况,喝一口酒大概要多躺下三个月。”虽然事实并没有那么严重,不过不说严重一点的话,说不准这家伙真的会去哪里摸酒喝。为此冥医对自己那些浸泡着各类药材的收藏药酒感到了深深的危机,心里盘算着回去就叫风间始去帮他把那些珍藏的酒坛子搬到更加隐蔽的所在去。

“真正那么严重哦,我活了那么多年,还没有过那么长时间没酒喝的日子,实在是太难受了。”显然,邪马台笑对冥医说的话颇有些质疑。

“我说不能喝就是不能喝,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啊?”和这种酒鬼实在是太难沟通——把早前为他们清洗伤口祛毒的烈酒都惦记上了,冥医觉得自己脑袋有点疼,看来这件事之后要和忆无心和姚金池好好反映一下……他作为一个医生很忙,管不了那么多。

 

这样想着,冥医已经用空出来的手开始在袖子里又习惯性不自觉地去摸织命针,在手确实触碰到针盒时候忽然想起自己这时候的初衷,顿了一下,终究是住了手。

“好了好了,废话少说。我来是要问问你们,知道你们家霜到哪里去了吗?刚才我到处都找不到人。”

“霜啊……”邪马台笑摸摸头,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我之前好像隐约听到她们几个女娃儿的声音,但是太远了,也不知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天海光流拽了一下,然后冥医就看见天海光流一边说着从来听不懂的东西一边比划,还顺着比划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朝门外看看:

“你是说,那边?”

黑水城隐藏在山中,看上去确实不大,但其实也不小,加上四周都有山峦围绕,很容易让人一时间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冥医顺着天海光流比划的大概方向,眯着眼睛朝门外看去,也只看到一片模糊的山色,语气中自然带出几分疑惑,看了一会又转头对天海光流摇摇头:“虽然你的伤势好的较快,但还是能不说话就别说话比较好。”

“光流说,他在过来的时候看见霜跟着无心那个小丫头,还有那个女暴君的妹妹一起拿着很多东西去溪水边清洗了。”——因为始终在照顾伤患,黑水城内每天都会有大量需要换洗的绷带、药布,以及相关的各种器械,最繁忙的时候每个照顾伤患的人都忙得脚不点地,也只能挑拣着最紧要的部分收拾清洗。现在情况已经稍微好转,这些用具也自然需要人来收拾。

看冥医的眉头皱的紧巴巴的,邪马台笑自动翻译。然后就看着面前的医生在明白内容之后颇为丧气的唉了一下。

 

“嗯……你是说无心和金池姑娘都一起去了?”

邪马台笑扭头看天海光流确实点头,也就应了声“是啊”作为肯定。停了一下又追加一句:“看你的样子,你要找她们有事吗?”

冥医却好像没怎么听到他这句话,晚了一步才反应过来:“……啊,没什么。就是你们如果看见她们回来了,就拜托转告一下,说我有新的药需要她们帮忙送去万雪夜那里,让她们回来之后去找我。”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药包,

“不就是送个药,一定要小丫头做才行哟?”对于冥医自己不去送反而跑出来找人,还提出这么个要求的行为让邪马台笑有点纳闷。于是一手顺过冥医手中的药包,发现和方才光流拿来给自己的别无什么两样,于是更加的好奇起来。手一挥直接站起:

“如果你忙着也不用等她们,这药我们帮你走一趟好了。出去走走就当是活动一下。”

被顺走药包的冥医一时间措手不及,当他反应过来时候,便看见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地出了屋子,用手拍了一下额头紧追了出去。

 

“喂喂喂等一下,别乱来。”

黑水城安置他们的所在本也不大,冥医紧赶几步,总算在安置万雪夜的房前将人拦下,换来邪马台笑不理解的眼神。

“嗯?怎样了?你不是要送药?”

对于冥医的行为,直爽的东瀛战士颇为不解。天海光流在一边比划了一下示意别着急,但也同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冥医,表示他也不明白冥医为什么要这样做。

“送药也没叫你们帮忙啊,去好好养伤,别没事在这里瞎凑热闹。”

面对两人的疑惑,冥医颇为不耐烦地招了招手:“再说,人家一个年轻人,你们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进门去,像话吗?”

“有什么不行啊?”这句话更加没头没尾。邪马台笑表示自己不能明白冥医这句话的逻辑在何处:“年轻又怎么了啊?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在乎的?何况我看这位小哥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是说我看他那支大刀还算有点意思,等伤好了,找他试试招。现在我先进去打一个招呼。”

“啊好了好了,要试招也等你们伤好了以后……”

眼看邪马台笑抬脚又准备去敲门的架势,冥医情急之下再次窜前一步将人拦住:

“再说了,谁说万雪夜是男人啊。”

前面的那句养好伤的话两人早就在冥医这里听得疲了,压根没啥反应。最终起作用的还是冥医在情急之下蹦出的这最后一句。

两个东瀛人虽然停下脚步,却也不由得面面相觑,换上了一脸有听没懂的神情。天海光流不便交流,邪马台笑也忍不住还是蹦出了那么一句:

“喂,这是什么玩笑。不是男人,难不成他还能是女人?”

“谁跟你开玩笑。”冥医见一句话终于成功达到让两人停下来的目的,也不管刚才自己爆了个怎样的大雷,出口气又点点头:

“是女人啊,万雪夜就是女人。”

——“啥!?”

仅仅是这样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完全震慑住了身经百战的两人。邪马台笑的身体和神情在某个角度上呈现出僵硬石化的趋势,连眼皮都动不了。在他身后半步的的天海光流同样是震惊到僵硬的神情,情况似乎要稍好一点之处在于喉咙中还能勉强发出一点儿动静。反正他说的本来就听不懂,何况现在也只能勉强听出好像被截断了一般的、一点一点结结巴巴的响动。

一阵微风吹过,好像带出了有什么东西在喀拉喀拉裂开的声音。

 

“他哪里看上去像是女人了啊。”

如是僵硬了一阵子,邪马台笑才勉强挤出这么一句。对此冥医表示嗤之以鼻: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看起来像不像一说。就算看上去不太像,也不能否认她就是女人的事实。”

想起当初自己在梅香坞探寻“万朔夜”和“聆秋露”等相关事宜、以及从恋红梅那里知道一个故事的真相时候自己那种不可思议的心情。冥医对现在面前两人的表现有点同情也有点说不出来的暗爽,于是尤嫌不足地补了一句:“……要不然你们以为我每次帮她换药都要找你们家霜来帮忙是为什么。如果你们还是不信,可以回头问你们家的霜啊。”

刚才还在喀拉喀拉开裂的东西终于没有经受住冥医的这份考验,在这一句话之后也毫不客气的乒乒乓乓摔碎一地。

 

“啊……算了!这是真的哟?实在是看不出来会是这样。”

冥医的这一句话又把邪马台笑给噎了回去,半晌才摸着自己的头吐出这么一句。只是没想到这句话之后立即被人给接了起来:

“是怎样了?”

低沉的声线其实颇有几分顺耳,不过此刻他们的关注点都不在这上面——顺着声音来源扭头去看,只见他们话题中心的人依旧是那一身利落的武者衣衫,夹杂着青丝的白发在午后的微风中飘扬起来,发丝和阳光照下来形成阴影,为这个人平日的冷峻平添了几分意料之外的柔和。让方才接收到冲击性的观念、还没转换过来的两个东瀛战士在这一瞬间竟然也对面前的人产生了几分雌雄莫辩的微妙感。

不过等间歇的微风过去,面前又似乎恢复成那个与他们几次合作的冷峻青年,方才那种微妙感觉也在看清对方肩上那个始终不离的大刀之后的一瞬间荡然无存。

“啊,没什么啦,我们也就是出来走走,顺便帮冥医把给你的药带过来。来的时候看你好像不在屋内,就站在这里多等了一下。”

许是邪马台笑刚才将他今日的震惊用完了,这时候的反应出奇地自然,说话间也顺手将几乎被他们遗忘的药包递过去。冷峻的青年同样十分自然地伸手接过并为此道谢。整个过程坦率大方,简直让邪马台笑觉得方才冥医就是在逗他们玩儿的。

 

而另一边的冥医也接过话头:“是说万雪夜啊,你不在屋内,是去了哪里?”

“练刀。”

年轻人的回答简单明了,在接过药包之后便转身去看冥医。然后因为这句回答,冥医方才好容易松开一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你最重的伤在肩上,我不是叫你没有痊愈之前别急着动武吗?”一个二个的伤患都这么不听话不遵医嘱,再好的医生也治不好你们好吗?

“无妨,我用的是右手。”说话间万雪夜稍稍转了一下身体,让冥医看见以往背在左肩的曤日此刻已经转移到了右肩上,同时因为身体角度的变换,她的左肩尽管有衣服遮掩,依旧有着与右肩不同的不协调感。

“就算是这样,也要小心。练武毕竟不是一手一脚的动作,你就不能伤势痊愈之后再继续吗?这么着急,小心对伤势不利,拖延了愈合的时间。”

“我会注意。”回答他的依旧是万雪夜淡淡的语气,听不出究竟是听进去了,还是当做耳旁风。冥医对此摇摇头:“等忆无心、霜姑娘她们回来,我就通知她们去帮你换药,你一个人,又是伤在肩上,别逞强。”

万雪夜依旧是淡淡地,却不失坦然和诚恳:“嗯,多谢。”

——每一个病人伤患都不听话,当医生的冥医不由得愤愤。

 

因为对女性的既有观念与面前青年人所给予的现实差距感太明显,即使明确的看了冥医不改严肃的神情却显然有几分不同的语气,还是忍不住去看万雪夜的表情。疑惑的眼神在冥医和万雪夜之间漂移晃悠了几次之后,本来没打算在意的青年人都没法不在意了。

“嗯?究竟是怎样了?”

既然当事人都觉察,邪马台笑还是觉得不习惯自己将疑问憋在心里,无理就无理吧,索性摊开了直说:“呃……失礼一句。是说,我们才听说,原来你真的是女人么?”

此话一出,冥医还是捂上了自己的额头,用袖子遮住视线以表示自己心情的惨不忍睹。

 

“嗯?”

果然,听到这句话的万雪夜声音一沉,连带身边的微风都忽然多了几分寒意。站在凉风中心旁边的天海光流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斗篷,晃眼间简直怀疑自己身边是不是出现了在风中飞舞的冰花。

不过那也仅仅是仿佛错觉的一瞬间。然后面前的青年人又似是恢复正常说话的态度。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

“什么意思?”

一旁的冥医觉得这一出闹剧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这种一个不小心就会演变成全武行什么的,作为一个正在照顾伤患的医生,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制止伤患之间可能出现矛盾的苗头:

“没什么意思啦。是我跟他们说你是女人,叫他们串门的时候别乱来,他们自己不相信而已。不说清楚他们还以为我和你在打算拐带他们家的霜呢。”

“喂……!”

莫名其妙就被冥医扣上了奇怪帽子的邪马台笑觉得自己中枪无数,但是偏偏自己失礼在前,终究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蹦出一个“喂”字便没了下文。

当然,也不排除是天海光流在他后面说了两句劝解的话起了作用。

 

听到冥医解释的万雪夜收敛了一身蓄势待发的寒意,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邪马台笑也觉得自己今日确实有些过了,正准备道歉然后离开,却收到了“确实如此,冥医说的是事实”的肯定回答。

两个来自东瀛、身经百战的战士一方面好像觉得有点欣慰;一方面则悲哀的觉得自己有些什么东西大概是永远回不来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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